UchiSaku Festival
うちサク祭り
曬 傷 p.5
by 玄瑤
*
大笨蛋。
粉緋色長髮的女孩躺在床上,賭氣的踢著被子,她翻來覆去、輾轉難眠,月色透過窗櫺悄悄的滑進房間,夜深了,仍然無法平復她紊亂的心緒。
春野櫻不敢相信,那傢伙竟然就這樣默默不說話一路把她送回家,隻字未提他們在草地發生的事情,他的臉就那樣湊過來,之後卻什麼都不肯解釋。
哪有人這樣親了就跑掉的啊。
櫻憤憤把枕頭丟到房間的另一邊,然後沮喪的倒臥在床上,把臉埋進被褥中。
回程的時候他們騎在馬上,櫻尷尬的不知道該抱住他的腹部、還是抓著馬鞍來維持平衡,最後因為馬跑起來實在是過於晃動,而且那傢伙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樣,越騎越快,她最後只好從身後抱住他,免得自己摔下去。
她記得那時候佐助震了一下,還回頭看她,似乎感到很意外。
然而那傢伙還是沒有說話。
直到他們回家,櫻以為他們終於要談談剛才發生的事,沒想到佐助把馬栓在外面就待在門廊不肯進來了,她只好生著悶氣走上樓,一面罵著難道牛仔都有社交障礙嗎混蛋變態大色狼。
櫻也不知道她在等待什麼。
是期待他說一些浪漫的話來哄自己嗎?因為他情不自禁所以才不小心親下去?
還是說,她只是想要聽他說些什麼,才不會有一種自己被佔便宜的感覺?
她覺得是後者。
噢好啦,前者也有一點點。
緋色髮女孩輕觸自己的唇瓣,或許她只是想念那個吻,想念那個甜到醉人的他的吻,而櫻希望佐助直視她的雙眼告訴她,那個吻並不是個偶然,更不是個意外。
「明天晚上有一列火車開往美國東部,會經過這個城鎮。」
那時候的他說,墨色瞳眸冷酷又傲慢的凝視著她,然而幾個小時前的草地上他們並肩而坐,他看她的眼神,卻是如此溫柔。
火車……
躺在床褥間的她,翠綠色眼眸黯淡了下來。
宇智波佐助斜倚在門旁,他輕敲菸盒,挑起其中一支菸叼在嘴邊,火柴燃起微弱的亮光,他俯身,看著火焰在菸頭燒出熟悉的焦味,接著他晃動火柴直到微光熄滅殆盡,嘴邊飄出一縷失落的輕煙。
門廊地板上,好幾支抽盡的菸蒂在夜風中寂寥的滾動著,恍若譜出了他的心事。
「你不像是個殺人犯。」
佐助聽見身後一個聲音說道,他回頭,看見櫻在睡衣之外裹著黑色連帽外套,望向他的亮綠色瞳眸隱含了各種情緒,澄澈、平靜,卻又有些不捨。
深藍髮色的少年仰首,取下嘴邊的殘菸,丟到地面踩熄。「但我是。」
他的玄黑色瞳眸落寞的望向門外,「我並不是個好人,」佐助喃喃的重復著,彷彿每講一次,他的內心就會隨之麻痺。「我殺了人,我做了無法挽回的事。」
「你的曬傷好點了嗎?我看看。」
櫻不理會佐助的低語,逕自走上前去察看他的頸背,她的指尖從頸項滑落,紅腫脫皮的部分似乎在治療之後改善許多。
接著緋色髮女孩從身後抱住他,溫柔的,疼惜的。
「我們都不完美,」
她的臉龐靠在佐助的肩膀,輕聲呢喃。「所以別再怪罪自己了。」
他寬闊的肩震了一下,似乎對櫻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詫異,她的體溫在背部緩緩擴散,像是暖流一般注入了他的心深處,他的心跳逐漸加快。
佐助低頭,牽起櫻抱在他胸前的手,將那白皙的小手緊緊握住。
她笑著回捏他的手掌。
「知道嗎?我在城市醫院實習的時候,有個人被送進急診室,他是個牛仔,跟你一樣很討人厭,也不愛說話,我到現在都還記得,他那頭相當顯眼的火紅髮色。」
櫻撒嬌的玩弄佐助的指尖,開始說故事,他聽見『討人厭』這幾個字的時候,輕聲笑了出來。
「那個人是急性腫瘤,末期了。有天他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,他告訴我,西部是個美麗的地方,卻缺少醫療資源,生病都要特地前往城市的醫院,往往就這樣耽誤了病情。」
她和佐助的雙手十指交扣。
「所以,我想來這裡幫人們看病,也想親眼見識,西部是個怎樣的地方。」
「那妳覺得?」他俊俏的面龐掛著淡笑,他喜歡自己的女孩訴說著夢想的樣子。
櫻從佐助的肩膀抬眸,他的墨色瞳眸亦是回望她。
「西部真的很棒,」
緋色髮女孩俏皮的吐舌扮鬼臉。「可是騎馬......哈哈還是有點可怕。」
火車的聲音,從遙遠的地方,微小的鳴笛聲響逐漸逼近。
春野櫻鬆開了從背後擁抱他的雙手,佐助不解的轉過身,只見她將手放在身後,美麗面龐勾起一抹努力撐起的悲傷笑容。
「佐助,如果一個城市來的女孩抱你了,」
淚水不自覺從櫻的臉上滑落。「就代表你離開之後,她會想你想到無法自拔。」
明天晚上有一列火車開往美國東部,會經過這個城鎮。
曾經的他自信狂傲的說,他把她當成手段,除了這個房子之外,她沒有任何用處。
而現在,宇智波佐助將她拉進懷裡,在她的耳邊低喃,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道。
「如果一個西部來的牛仔吻妳了,就代表他是真的愛妳。」
櫻在他懷中瞠大了翠綠色的雙眼。
「因為牛仔不論做任何事,」
佐助鬆開擁住她的雙手,黑瞳深邃的望向櫻。「都是真心的。」
下一秒,他溫熱的唇瓣再度吞沒她想說的話,他惹人心亂的吻這次有些蠻橫,粗暴的輕啄嘴角,甚至挑逗似的輕咬了櫻的下唇,她喘著氣息微微推卻,他卻趁勢探了進去,勾引她的舌尖。
櫻無法承受這一波波誘惑的攻勢,她看著已閉上雙眼的他,試著羞澀的回應,攬住他的頸項更加深了這個吻。
如果陽光在你的身軀烙印了刺青,
那我是不是也在你眼中,吻下了無法忘卻的怦然?
一陣刺耳的鳴笛劃破夜空,規律的金屬輪軸碰撞聲逐漸靠近,白熾的光亮遠遠的照進了客廳,映在交纏的彼此身上。
「佐助,火車……」
櫻喘著氣息試圖提醒他,然而佐助不語,他褪去櫻身上的黑色連帽外套,輕撩起她睡衣的細肩帶,單薄的碎花小洋裝旋即落下到腳邊,櫻抱緊佐助,將整個白皙光滑的嬌軀都依偎進他的懷抱。
_FIN